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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鱼困于混乱环

我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间如候鸟般随时间迁徙,恐惧与躲避着可怖而虚妄的影像。对于这种行为的根源我已记不清楚,只知道了我的意识随空间而改变,在下一站从恢复理智到再次错乱,于数千次的计年里无限循环。
脑容量无限的空旷中又荡起了某个宣讲的声音,它总是无征兆地降临,敲着音律与空气一同混响。我听不清它表达着什么,但它永远都在,随时静待着下一场精神火山的喷发。有时是耳左后方广播般机械的女声,紫红的方块字阵与幻音同在,也有时是与后颈相连的棕色报道,零星可辩的字符数着我的罪状。
我被它们驱赶着不断地移居,所至的城市坐标结成一条环状分子链,构造我混乱的生活。
闭眼可见的“没有”已被不知是否存在的“监视者”管辖,它无意提手勾勒线稿,抹出黑幕上动态的眼眸。当我意识到这种拙劣动画的存在时,黑暗中的天花板已然攀上了一只巨型蜘蛛,它密集的蛛眼紧盯着我,细丝几乎要将我窒息。
此刻是又一次启程之时,家门的彩膜将我推至室外的清风中,宽广予我几分宁静。
有些泡影在混沌中明暗错杂地隐现,烘托着与某人交叠的时间轴,或是某个记忆碎块于精神虚空的投影。我凝望此刻的天空,视线于阴云的微观面上反复折射入彼时。
那时的天空是深蓝的底色上涂了一层轻薄的淡粉,是夕日波光难以稀释的淡彩,是金色的灰尘洗礼双目与皮肤,是如雪般的云渐渐溶解在莓果和车厘子的气息,是在一片木然中挖掘失落孤城下的碎片,是拿铁和糖霜、电子音和小树林、浅色上衣和深色奶茶。
现实还未演绎构想,祂却已携被复制又随意拼接的无序片段生于某刻。祂是初生的幻象,是裹挟第一次与怪诞交锋之瞳的面容模糊,而怪诞既生于恐惧,也在奇诡中冲淡着恐惧。
精神唯一的容器应当建造于它混乱的本源。
本源之处,闭眼可见的“没有”被不知是否存在的“监视者”管辖,它无意提手勾勒线稿,抹出黑幕上动态的眼眸。黑暗中的天花板攀上了一只巨型蜘蛛。
所谓监视者不过失去控制的祂。
而在认知以外的广袤空间,我也曾见闻那抹本应是归宿的光。但混沌容不下梦幻,管壁各处向深渊流动的丑陋污浊,在坚硬的水面粉骨碎身也无法与清澈相渗。
祂说,要与我一同在没有实体的池水中永生。
祂说,要与我一同在没有出口的阈限中死亡。
我们终至救赎之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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